今天我们继续阅读《生吞》。昨天我们读到冯国金审讯完老拐,案情逐渐明晰,真相已一步步浮出水面,但还留有些疑点。
殷鹏会在浑南区么?能顺利抓到殷鹏么?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融入黑夜
【资料图】
施圆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冯国金。冯国金问,“有什么情况?”施圆说,“仔细看黄姝和曾燕尸体上的火炬图案是不一样的。”
曾燕尸体上的图案是在受害者死后刻上去的,且刀口方向是正常的,而黄姝身上的图案,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刻上去的,还是倒刻的方向。有可能是她自己拿刀片刻的。
这时刘平手机响了,说用张强身份证买的房子都查到了,在浑南区的两楼盘里。问冯国金现在过去吗?冯国金站起身说走。
2013年12月24日。平安夜。当晚九点多,冯雪娇约我在当年我们五人经常碰头的那家肯德基见面。
自打从北京回来后,我就一直没敢约她出来,怕见面尴尬,一周前在北京那晚两人都喝到断片,成年人了,有些事就当喝了顿迷魂酒,醒来假装没发生过反而更好。
没想冯雪娇竟说她怀孕了,还让我放心,说不会因这赖上我,但她想把这孩子生下来。
我说:“明天陪你去医院,要是真的,我们就结婚。”没想到冯雪娇乐了说:“看把你吓的!我还不稀罕咧!”我说:“反正我表完态了,随便你。”
冯雪娇突然转移话题说我们去看看秦理吧?我说行,打包个圣代带去。到秦理家楼下时,竟看见冯雪娇她爸的三同事正匆忙上车,开车绝尘而去。
冯雪娇忙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紧跟住前面警车,直到快进那叫荷兰村的地方,司机说里面没路灯不进去了。我们才下车,一路跑进去的。
终于我看见前面几盏车灯,围住了栋亮着微光的别墅,走近前,加上刚追的那辆,一共五辆车,十来个警察,都拿着枪,站在最前面的是冯雪娇的爸爸冯国金。
当看到不远处的我和冯雪娇时,冯国金冲过来大吼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冯雪娇号啕大哭起来:“爸,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来抓秦理的。”
我看见冯国金的眼里有种绝望。冯国金让我们去车里待着,不准出来,他现在要执行任务。
冯国金开始冲门内喊话:“秦理,我知道你跟你哥都冤!我现在有证据能抓殷鹏!你别冲动!我把枪放下,一个人进去!你要是听见了,就踹三下门!”
等了三分钟,门内依旧没动静。冯国金对身后的人说冲进去。四人上前,用破门专用的工具,不到两分钟,那扇脆弱的保险门就被打开。
冯国金在客厅里简单部署,开始带人往楼上走,此时冯雪娇突然冲出车外,负责看管我们的警察一不留神,冯雪娇已冲进别墅门内,我从另一侧下车,紧紧追着她。
最终,我跟冯雪娇被两警察拦在进入天台的门外,双手被反扭着。穿过堆挤在过道中的人头,我望见天台那头,十年未曾相见的那张脸,陌生得几乎认不出来。
那双眼里迸发着我今生从未见过的凶狠,他一手拿枪死死抵住殷鹏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紧紧勒住殷鹏的脖子,手中攥着一样东西。
冯国金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举枪对准秦理的方向,大声喊着:秦理!放下枪!
那声怒吼或叫哀号,本应具有划破夜空的锋利,却像个濒死的生命样无力——那是来自一个无法诉说苦难的身体里最深处的绝望。
秦理将手中那样东西突然朝冯国金丢来,冯国金喊着“不许动”,可没打算开枪,看着丢到自己脚下的是盘黑色录像带。
几乎同时,秦理身前一直没吭声的殷鹏,突然用自己的手肘向后撞开秦理,挣脱出来,直奔冯国金而去,瘫倒在冯国金面前。
所有人冲上前将殷鹏死死按在原地,只有我和冯雪娇在距离秦理最近的地方,秦理回头望了我们最后一眼,踏前一步,从天台的边缘坠落,跟黑夜融为一体。
楼底传出声闷响,如同秦理最后那声哀号的音调。
十年等待
2014年11月,对冯国金的一生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孙记饺子馆,冯国金夹了口饺子就口酒。
老孙问:“去年那案子最后给你几等功?上次你没讲完,那小子叫啥来着?”冯国金说:“秦理。特等功。”
老孙说:对,秦理把车开进八卦街后没了,最后怎么运的尸体?冯国金说:秦理把车开进八卦街后就停里面了,另换了辆车跑郊区挖出尸体再开进八卦街,又换车到鬼楼抛尸,从八卦街一个没摄像头的口出来。
老孙说这么周密,这得计划多长时间啊?冯国金说:“三小时。但他为了找殷鹏,整整等了十年。”老孙问:“就为给他哥报仇?十年,秦理都干什么了?”
冯国金说:“养蛇。据殷鹏交代,有人在网上开宠物店,就在本市,只卖蛇还能寄养。他觉得对方挺懂行的,就让那人去他公司连蛇带缸都拿走了,帮忙寄养。
后证实那人就是秦理。之后十年,殷鹏隔三岔五就在网上问对方蛇养得怎样了,却完全不知连自己在国外的行踪,对方都知道。殷鹏还说等他回国那天,肯定把蛇取回来,再给对方一笔寄养费作为感谢。”
老孙说:“十年来,秦理就等那一天?”冯国金点头,“对,等殷鹏回来取蛇那天。”
一年前的平安夜。警察在荷兰村殷鹏所住的那栋别墅斜对面的另一栋废弃别墅里找到了高清望远镜、自制简易监控、一台小型发电机、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些饼干和矿泉水,没有床,只有张破凳子。
秦理就是坐在那张凳子上,一直监视着回国后的殷鹏。
据殷鹏交代,他是2013年12月初以新的假身份从国外回到本市,一周后,主动在网上联系替他养蛇那人,约在离荷兰村不远的地方见面,可对方却没出现。他琢磨秦理就是在那时跟上他,并找到了他在荷兰村的藏身处。
在秦理偷设的监控录像里,清晰拍到了殷鹏在2013年12月16日凌晨将被害人曾燕带回荷兰村别墅,当晚七点半,殷鹏拖着个沉重的大编织袋从别墅里出来,去了后方的那片荒地,手里还拿着把铁锹,一小时后,殷鹏返回别墅,再没出来。
后经确认,编织袋里拖着的正是曾燕的尸体。冯国金推测:那一刻,秦理在脑子里已经把二次抛尸的计划全设计好了。
晚上七点半后,秦理应是先返回到市内鬼楼附近,花了两小时在周围踩点,确认过所有摄像头的位置及死角,于晚上十点前回到洗车行接班,随即开车前往荷兰村殷鹏埋尸点将曾燕的尸体挖出载回鬼楼院里的大坑抛尸,再用电话语音报案。
秦理抛尸前还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用刀在曾燕的腹部刻上火炬图案,而这正是他费尽周折的真正目的,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将相隔十年的两起案子合二为一,重新侦破。
而最终能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殷鹏死刑的唯一证据,就只有秦理自杀前在天台丢给冯国金的那盘录像带,录像中清晰拍摄到殷鹏性虐待并失手掐死曾燕的全过程。
此后冯国金在殷鹏被枪毙当天,曾跟刘平说过一句话,“抓到殷鹏的是你我不假,可最后能送他死,靠的其实是秦理。”
无人知晓
冯国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就想着随便走走,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医科大学门前的那条街,莫名其妙地,冯国金推门走进一家专卖进口助听器的店。
站柜台的是个大姐,问他想买什么,冯国金掏出手机,找出那张秦理戴的耳蜗式助听器给大姐看,问他们卖这个牌子的助听器吗?
大姐握着手机端详了半天才说:“型号看不清了,但牌子是我们的,德国原装,全市就我们一家总代理。”
冯国金问:“十年前就这型号卖多少钱?”大姐说当年卖八千吧。
冯国金从那家店出来,望着刚刚来时走过的路,仿佛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走。恍惚中,他看见街对面一辆黑色奔驰车停下,一个高挑漂亮的十七岁女孩走下来,她的眼睛是红肿的。
女孩走到街边,拉开刚刚那家医疗店的玻璃门,没有半点犹豫,选购了一早相中的那款价值八千的助听器,小心揣进大衣怀中,走出店门,朝前走去。
路过农贸市场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来到农用产品的柜前,买走了瓶农药。回到那只属于她和另一男孩的秘密天地。
女孩帮男孩戴上新买的助听器,让男孩试试,能不能听得清声音。男孩听到了,可他随后听到的却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残忍的故事。
女孩跟男孩坦白,自己想死,那瓶东西她已先喝了。男孩用含糊不清的发音说,我陪你。两人饮尽了那瓶对他们来说仿佛是另一世界的蜜糖,安静地躺在床上,等着星星跟月亮陪他们一起去。
女孩突然又想起什么,找到枚刀片,亲手把最后的善意留在自己身上。这时,男孩的哥哥无意闯入,抱起他弟,飞奔向最近的那家诊所。
男孩被救了回来,可女孩死了。男孩的哥哥再度返回原处,又抱起女孩的尸体,安顿在那辆面包车上,或许只有他清楚,女孩的死归咎于谁,或许他心中已为女孩想好了体面的安葬方式。
只可惜,那个月朗星稀的冬夜,也跟他开了个恶意的玩笑。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结语
亲爱的朋友们,《生吞》就要在这里跟大家说再见了。我们跟着作者郑执的描述了解了鬼楼女尸背后的故事。
作品以现实大案为背景,推理细节令人毛骨悚然;深度挖掘故事背后的人性力量,更让人数度落泪。看完此书,不知带给你怎样的感悟?明天我们会开启一本新书,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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